2010年12月21日星期二

哔!




今天难得和老妈过起了二人世界,撇开老爸母女俩到吉隆区购物天堂---黄金三角血拼。


所谓黄金三角就是金河广场、时代广场、武吉免登区、StarhillPavillionFarenheit 88连接而成的三角地带,是吉隆坡市区商家和人气最兴旺的地方。


逛了大半天,老妈决定先歇一歇,休后再战。老妈说她想喝“The Ship船餐厅”的 磨菇汤,所以我们就顶着午后暖阳从Lot 10广场徒步到苏丹伊斯玛街享用下午茶。这间“船餐厅”我们姐妹从小吃着大,从被老妈强制限定只能吃炸鱼扒的年岁吃到可以享有自主权自由选择羊扒鸡扒的现在,都有十多年了。我们不常来,只是一年三百六十五,总会挑一些特别的周末来这里吃上一顿好的。就像这个平凡的下午,这里的冰沙卡布奇诺、杂菜沙律、牛油面包和磨菇汤,美味地画上了今天的特事记号。如果这里有我最喜欢的凯撒沙律就更完美了。


我想关于吃,我是一个念旧的人。到餐厅找吃的,我总是很少试吃那些五花八门的新菜色,常常都是忠于原味,挑一些我爱吃的,并且常吃的。就像我去“好姨面档”一定点客家面、巴刹面档一定点米粉老鼠粉清汤、樱花宿舍水塔餐厅一定点第一档的蛋包饭一样,来到这里我点来点去还是原味番茄意大利面、铁板黑胡椒羊扒或者红酒磨菇鸡扒。盈表妹说:“来这种好地方当然要点又贵又不一样的东西才是啊。”,比如七分熟铁板烧牛扒、五分熟酱汁牛扒、龙虾、鱼子酱诸如此类。我耸耸肩不置可否。“Nandemunai , chua。没什么,就喜欢啊。”


虽然如此,看菜单的时候,身为凡人的毛病还是会犯一下。到底是要喝柠檬冰茶、红萝卜牛奶还是冰沙卡布奇诺呢?这就是太多选择让人头疼的地方。只是这不会成为我今天下午的难题。这只会是这个下午又一个简单的抉择。只是人生的抉择,不管哪一个、哪一条、哪种程度,总是伴随着利与弊,还有失去和得到。就拿红萝卜牛奶来说,其一,对眼睛很好,其二,上个月就喝了两回;柠檬冰茶,其一,又是柠檬冰茶,其二,来点别的吧;冰沙卡布奇诺,其一,对皮肤不好,其二,那冰冷顺滑的冰沙和香味四溢的泡沫咖啡实在有够诱人的。结果我伤害了皮肤,过足了冰瘾咖啡瘾。


当啷一声推开餐厅的门,走出了昏暗的船舰餐厅,告别了门口的水手。我美好的冰沙卡布奇诺还在肚子里滚荡,“船餐厅”美好的气氛还留在衣袖脸颈间。太阳还是暖洋洋的照下来,街道上还是光鲜亮丽的人在来来往往。


我没有想到。


我怎么会想到。


我怎么可能想到我下一分钟会倒大霉。


红绿灯转红,我挽着老妈的手臂穿过了黄黑相间的斑马线,来到Lot 10 前方的街角。


那里有个漂亮的灰色石阶,还有一小片横躺着的长方形嫩绿色草坪。Lot 10就在那后面,不过得绕过小草坪,多二十几步路吧。我家英勇的老妈是犯规能手,眼看她就要跨过草坪,出奇地被犯规老妈教养得教养很好的我站在草坪边问道:“妈,可以踩……”,我还在欣赏那些种得很漂亮的草,老妈已经跨出第一步,“人家草地……”算了吧,她已经跨第二步过去了,我也提起脚,“的乜……?”第一步落地,“哔!哔!”,哦!死!那个蓝色衣服黑色裤子戴着帽子叫保安的在哔!我咧,第二步跨下然后第三步落地,“哔!哔!”又是两声响亮的哨声。哦!死!那个蓝色衣服黑色裤子戴着帽子叫保安的向着我跑来咧,我往左边一望,哪里还有我老妈军绿色外套的卷卷头,再往右边一望——哦!死!那个蓝色衣服黑色裤子戴着帽子叫保安的就站在我前面咧。我非常不好意思地对哦!死!那个蓝色衣服黑色裤子戴着帽子叫保安的帅哥保安说:“Sorry sorry…”那个帅帅的、“哔!”我四大哨的哦!死!那个蓝色衣服黑色裤子戴着帽子叫保安的又气又好笑地在那里比手划脚,又是抓哨子、又是抓帽子、又是抓棒子的,拉着一脸又哭又笑的滑稽样对我说:“Sini tak boleh lalu lah…sini tak…boleh lah…”我朝他手指的草坪一望,拉一张超不好意思的脸、低首一鞠躬:“哦,Sorry…”,然后……然后还有什么,当然是闪人啦。人山人海、车来车往的大街挖洞实在太费时费力宇宙霹雳无敌超级慢啦,万一哦!死!那个蓝色衣服黑色裤子戴着帽子叫保安的要开我“沙曼”再加我破坏公地一罪,我大好前程就送葬在Lot 10前的草坪上了啦。


我转身就三步并两步地跑,还不忘再鞠一躬。老妈就藏身在那些“他眼睛在看我,我眼睛不敢看她”的人群里。我们不作声快步闪入Lot 10大门右后方的小入口,踏上电梯下了底层。我一路拉着老妈、摇着老妈哭腔笑调在那里回味刚刚那场哦!死!那个蓝色衣服黑色裤子戴着帽子叫保安的“哔!”我倒霉记。


“我想拉你咧,”我说,“我才刚讲完那句话,第一步才下,就被‘哔!’了咧。”


“都讲不能踩草地的啦。我……乌哇乌哇……害死我了啦……丢死了啦……乌哇……哈哈……”


小学念的道德课没有白念,草地真的不能踩,老师没教错,我也学得很好,只是一失足还是成了千古恨。


我老妈更够力,一边选面包,一边老僧在在地说:“不能踩的草地,通常都有站牌啊。”


我哭着一张脸说:“城市的草地都不能踩的。我惨了啦……惨了啦……被你害惨了啦……”


我极力忍住笑的老妈说:“你应该叫他挂牌啊。”


我说:“那个草种那么漂亮,看就知道不能踩啦……可是可是我踩了啦……我乌哇……我不是在拉你了吗……乌哇……死了啦……挖洞啦,我要挖洞啦……”


我妈终于笑了:“哈哈,我哪里知道啊。有短路当然跑短路啊,我逛街逛到脚快断了。他又没有站牌说不能过。哈哈……谁叫你笨,还要想要不要过,还要给他叫住,跑就是了嘛。哈哈……”


我老妈她居然笑我咧。


我今天真得倒了八辈子大霉了啦。还好那些人山人海,我都不懂是什么山什么海,他们也不懂我是哪根葱哪根草的,不然我可就要羞大了啦。


回家的时候,老爸在车里也笑了好久。


我以为我的脸还算挂得住了。


只是更绝的在后头。


晚餐的时候,老妈告诉我说:“我在人群的时候,旁边有个小妹妹问她妈妈:‘做么酱子的?‘哔!’什么‘哔!’噢?”


老妈说:“她妈妈回答说:‘喏,那个姐姐咯,踩草地咯……’”


我妈又说:“所以,我假装看上看下,假装不认识你的。”


她妈妈回答说:‘喏,那个姐姐咯,踩草地咯……’


这下五雷轰顶,我倒霉透了顶,笑趴在餐座上。


所以,“小朋友,看见草地可不好乱踩噢~=)